_冬至線

在水底。

2017-08-23

夜间放送。

平田洋介/绫小路清隆
我永远喜欢平田洋介.jpg
一个双向暗恋死活不告白的胃疼故事。
非常叨逼叨,还是我流ooc。




平田洋介。

这四个字之于绫小路清隆的意义,太过模糊不清。他无法准确地衡量出对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既不是单纯的棋子或挡箭牌,称作对手又未免牵强,唯一有倾向的合作关系,也被他埋没在过度的疑心中沉底。绫小路顾虑得太多,天性使然让他不能完全相信平田,不如说,没有任何人能够得到绫小路百分之百的信任,甚至连他自己都无从得知,能够将身心全数交付于对方的那份信任感是什么样。能看见吗?能摸到吗?是耳闻鼻嗅就可以明确得出“啊,对,就是这个,就在这里。”的结论吗?答案显然是否定。不管绫小路如何神通广大,说到底他自己也不过是初出茅庐的牛犊罢了。长久以来的封闭和压抑造成的后果就是缺乏常识常理,没有感情,不懂感情,空白一片,又漆黑得彻底。是究极矛盾的存在。纯粹到让人生厌。

他倒是多少体会得出所谓的“D班瑕疵品”论跟自身的并列关系。茶柱佐枝和那个男人不清不楚的来往跟她本人传达的暧昧语句相得益彰,总是在闲暇之余蹦出来填满绫小路的大脑。一来二去明白得七七八八,没什么负担地全盘接受。况且本来也不是值得否认的事。瑕疵品。失败。人造天才。成功。他长年累月地游走在后两者的阴影中夹缝生存,如今被冠上恶劣的名头,反而隐约有种自虐自残自暴自弃的凌厉快感。啊,果然,还是D班,幸好是D班。能够容忍收纳一切病态与扭曲的,就只有D班。他被划分到低人一等的境界里,现如今,竟然觉得高兴。正因为如此,他了然无趣的人生里才会出现数不清的突发状况,出现翻盘的机会,出现擅自闯进危险领地的人。

比如,平田洋介。

把避事主义贯彻到底的绫小路,对人际交往也是敬谢不敏。可终归是对“朋友”这个词抱有一点点执念,害得他总没办法忽视视内心微弱的渴求。平田的存在宛如可望不可即的传说,几句话把绫小路无波无澜的湖面激得荡开一圈涟漪。该说这就是命运呢,还是自以为是的妄想?无论如何,他还是搞不清两人的关系,却盼着平田能够从那副完美无缺的躯壳里暴露出点什么,好让他抽丝剥茧,顺着那脆弱的线索和希望靠过去。至此,绫小路回想起开头的名字。人的联想能力无穷丰富,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归根结底的来源都是这个男人。他在想的男人。同班同学。D班中极具影响力的,六个音节就能拼凑出的名字。平田洋介。

绫小路在唇齿间再度咀嚼这个名字。

在他意识到自己因为被分配到D班产生出异样情绪的时刻,就无法避免地想到平田。他本以为接触了对方难以启齿的往事会有相当可观的进展,实际上确实如此,不想人生性贪婪,仅仅只是这种程度,倒蕴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知足了。绫小路自认非常沉得住气,唯独涉及平田的方面有点欲盖弥彰的浮躁。他想归功到天气太热的缘故,一扭头又发现寝室里明明开着空调。糟糕,不妙。出于本能,用这两个词含糊不清地搪塞自己。至于哪里糟糕,为什么不妙,那不在绫小路的理解范畴之中。他只是对每天晚上躺在床上时会把平田洋介的音容笑貌在脑子里过一遍这件事别扭地抵触着。哪怕是回忆起被栉田威胁时掌心残留的温软触感,最后早总能拐到平田身上。奇怪,原来思维可以跳脱活跃到这种地步吗,原来他绫小路是这么容易心神不宁的吗。啊,是用这个成语没错吧?

他把手放在心口处。能感觉到。稳稳当当地跳动着。并没有加快。

并没有吗。

那一瞬间,错觉心脏突然发狂。错觉。

“……啊。”有点烦。

烦躁。绫小路闭上眼仔细体会。他尝到舌根的苦味,心情微妙地不爽起来。想吃冰淇淋。他还记得奶油状的东西融化在口腔里的冰凉与香甜。绫小路很喜欢那个感觉。

……去买吧。

等到他一脚踏出宿舍大门外,被散养的理智才逐渐回笼。这个点钟,学校的便利店早就关门,去也是白去。愿望未达成,稍有失落,自己心血来潮,也怪不得谁。没精打采叹口气正准备打道回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绫小路君?”

迈出去的右脚落下,收回来。

走不动了。

绫小路回头。看到路灯下的长椅,和长椅上坐着的平田洋介。对方似乎想站起来,他先一步踏出去,开口时的语气同往常一样,平淡得乏味。

“啊……平田。”你在干什么?没能问出口。

“宿舍里有点闷,出来透透气。你呢?”

该说不愧是平田吗。真是天衣无缝的回答。这就叫语言的艺术对吧……是这样没错。

“啊,嗯。我也差不多吧。”

绫小路坚信自己是无神论者,与之相关的迷信假说在这里通通作废。但理智如他,此情此景也忍不住臆想。那个与贝多芬第五交响曲同名的词语,似乎和占卜一样有着特殊的魅力。其实他很清楚这不过是偶然,毫无爆点,也不惊心的普通转折,却依旧愿意给它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绫小路惊觉现在的所作所为,已经到了自欺欺人的地步。看来人要活着,还真是不容易。他稍微理解栉田了。

平田邀他落座,他于是顺其自然地坐到旁边。晚风带着露水味,通透清爽。果然舒服多了。绫小路塌下肩膀,庆幸他还没无药可救。然后,与聒噪蝉鸣截然相反的,平田轻柔的嗓音,响在耳边。说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绫小路克制住神游的欲望侧耳去听,时不时简洁地回应。或者嗯一声,或者点点头。他并不是健谈的类型,要说少言寡语,又算不上。只不过在忍耐。谁知道会脱口而出什么洪水猛兽呢。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就免了吧。

绫小路心不在焉,平田还是看得出来的。他没想深究,深知距离是美的原则,也懂私人空间的重要性。体贴对方只需要一句话,身体却不受大脑控制,齿关开合磨碎了吞咽下去,换成另一副说辞。对于男生来说心思细腻不晓得算好算坏,至少现在的平田觉得煎熬。不是厌烦绫小路,而是觉得频频动摇的自己无耻。或许人每天都活在自我批判与自我满足中,批评和安慰的次数多了,就变得失去明辨是非的能力了。平田还不想那么快就丢掉它。

只要不作为,就可以了吧。他如此天真地想。维持原状是最简单保险的方法。不然还有什么选择呢?绫小路。绫小路清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怎么做,才能,不会失去,也不会担心失去?

可以坦坦荡荡地,存活于世的方法。坦坦荡荡地,站在某个人身边的方法。

“……绫小路君。”

拜托你,告诉我。

“怎么了?”

传递过来的视线,和以往略有不同。是比平常多了几分严肃认真的,更加深沉的绛紫色。绫小路捕捉到不自然的停顿,察觉那份欲言又止,舌根苦味褪去一点。

他在期待什么呢,他想说什么呢。怎么回答,比较好?很少被这种眼神注视,可不能在紧要关头,掉链子吧。

绫小路忘掉了冰淇淋,怀揣零点一公斤的紧张,零点三公斤的好奇。他从未感受到过如此鲜明的情绪。

平田却只是摇了摇头。

“……不,不好意思……没什么。”

果然现在,还不行。

……短暂地终止了。绫小路清隆共计零点四公斤的负重,一下消失不见。

不过并不失落。他对自己的头脑很有自信。

直觉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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